第(2/3)页 权珩看着她,缓缓点头,“回来了。” 她顿了下,补充:“都回来了。” 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安月娥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来,她的目光落在手边被染红的土地上,眼中又染上哀伤,“那……没了多少人?” 权珩只静默着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 后来知道答案的江槿也别过头,颤着唇咽下了哽咽。 安月娥似乎在这片静默中知道了什么,偏过头,手指轻轻按在琵琶上: “我是唱评弹的,文玉跟我最要好,她跟着善才学的白局,我也会知道一些词,却不会唱腔。” 所以她才用评弹唱白局,唱的是哀情怀思,也是吊唁招魂。 “我们二十一个姐妹,都是秦淮新柳。” “新柳”,就是指天国灭亡后,在秦淮河岸叫得响的名妓。 “*古城沦陷后,教会学校的主任明妮让我们进了安全区内,但安全区外面也全是敌人——它们有一天进来,把主任叫去办公室,要求她从一万名难民中挑选出一百名女人去做|妓。” 安月娥手指按在琵琶上,似乎想起来曾经种种。 “那些上学的书娟们哪里遭得住,我们这二十一个姐妹一合计,反正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卖身营生,不如替了这些囡囡们。就当还了明妮的恩,也拿这不值钱的身子……” 她用手背擦去眼泪,笑道:“报国。” 奈何烽烟烧故地,异匪抢掠毁金陵。 商女亦知亡国恨,此恨无关风月情。 “它们当着这菩萨的面,杀了我二十个姐妹,也杀了好多的人。” 安月娥抱着琵琶,裸露的肌肤上横着狰狞的伤痕,已经破损的云锦旗袍上沾着污秽,沾着血,沾着无数悲痛的过往。 她凌乱的头发下,一剪秋水眸里盈着泪:“怀了孕的,就拖出去剖开肚子,或者直接被带走,我再也没见过。有姐妹自杀,有姐妹反抗被杀掉,然后马上就有新的女子被抓来替补。 “这观音庙前的土成了红色的。那些天,河里的水都是红色的。到处都是惨叫,尸体今天收完明天又会堆满,半大的孩子也要丢进油锅里……” “金陵成了死城,”安月娥坠下泪来,“它们连畜生都不如。” 长久的静默,只能听到安月娥的抽泣声。 权珩解开外衫,单膝跪在安月娥面前,轻柔地为她披上衣衫。 “我会带您回家,让各位先辈魂归故里。” 权珩为她系好玉扣,眼里散尽情绪,却依旧温声询问: “您能告诉我,那个倭鬼的头怪是在菩萨庙里吗?” “是在这里面,但是它们藏得深——要移开莲花座,往地下防空洞里走,它们在那里。”安月娥讥讽一笑,“它们也怕死啊,死了都知道躲到防空洞里。自己作孽多了,怕它祸害过的人报复呐。” “它们躲不掉。” 权珩惯有的温和笑意散去,缓缓收回系纽扣的手。 …… “让那个小孩守关,你好信任他。” 倭鬼从地下出来,是因为它们的尸骨遍布狼牙峰。如果boss在防空洞里召集倭鬼,很有可能借助地势围堵进入防空洞的二人,所以权珩把沐镜留下。 “小五的体术不够,还需要系统训练,不适合参与近战。”权珩进入菩萨庙。 “也是。”疯帽子点头。 他把玻璃罐上的绳索系了扣,正好可以缠在手指上,像弹弹球一样: “但如果真的有怪物潮,只靠他和江先生可不够——哦,就算加上他怀里的小怪物,那也不够。” “不一定,不要小看他。” 权珩伸手推开莲花座,她不信佛,翘菩萨老底也格外不客气,直接把雕像翻了个。 疯帽子蹲下戳了戳菩萨的脸,歪头瞅瞅,感觉哪里不对: “这是华夏的菩萨吗?怎么感觉有点丑,不太像呐。” “佛教本土化,但并不是我们本家的东西。” 权珩用蝴蝶刀直接击碎莲花座下的地板,看到通向下方的防空洞,“而且这也不是按照华夏佛教铸成的金身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 “脚盆天皇。” 权珩头也不回地回答,挥了挥呛出的灰尘,“它们那个时候只崇拜这个叫昭和的东西,自然按照那张脸来铸金身。” “哦,怪不得这么丑。”疯帽子突地直身,忍不住嫌弃。 “感觉像是那个八岐小蛇的俱乐部——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,明明很矮又很丑,而且脆皮。” [笑死,不过实话实说,我确实看过八岐小蛇那群玩家,说着什么武士什么道,到最后专门捡着老弱病残打。] 第(2/3)页